42 晚霞中的红蜻蜓-《坦白说,我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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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回答完,一甩头发,就上楼了。我爹在那边嘿嘿的笑,过一会儿我娘的声音就传上来。
“还笑,你们爷儿俩一个样子......”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啊,明明都答应了,没事儿就别再招惹莫染了,她那性子,跟你一样,咬人呦........”我爹语气悠悠的。
“你还说我,莫染还不是随你......”
“好好,随我,随我......”
把包扔在桌子上,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天上挂着几颗星星,打开窗户,燥热的空气就挤进来,和我撞个满怀,艾净亭家灯还是暗的,我也已经抄了一个星期的经文。空虚这事儿,是体验过热闹才有的感触,孤独和寂寞,则是与生俱来的,尽管拥有爱人,面对死亡也依旧是牟然一身。就像我爹说的,这是谁都没办法帮你的事儿,你爱着,也孤独着,你恨着,也孤独着,你波澜不惊,还是孤独,谁都逃不开。
可尽管这样,人们还是用尽全力去爱,去恨,去铭记,去遗忘,似乎这样能给本就平静的生活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时间像是王水,能消磨一切痕迹,来了,走了,仅此而已。下楼,倒了杯红酒,丢了两块冰进去,这是我的习惯,一口口抿着,一点点放空。忘记工作,忘记生活,忘记艾净亭,把注意力放在我自己身上,冥想和探索。就像一个人扛着铁锹,在内心里开拓,心越开阔,能看到东西才越多。
艾净亭很忙,所以我们的联系并不频繁,我明白,控制思念是一件基本功,况且人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爱情上。茶不思饭不想这种事儿,我做不来,艾净亭也不会希望我因为想她而颓废,在这种事情上,不是一句孩子气可以解决或妥协,就像爱情里有些问题可协商,有的方面要互补,但有的事情,两人步调必须一致一样。
喝完了一杯,摸上酒瓶,晃了晃,把剩下的酒都倒在杯子里,依旧靠在窗边,看着天,看着对面。手机简讯,航班名和时间,艾净亭要回来了。
“结束的早,就订了回去的票。”她说。
“难道不是因为想我,所以结束的早?”我反问。
“你喝酒了?”她笑。
“料事如神,你怎么知道?”
“你胆子通常没这么大。”她回答。
挂了电话,看了看杯子里的酒,仰脖喝掉,然后爬上床,乖乖睡觉,飞机是早班,我可不能迟到。窗外响起了雷声,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屋檐上,我睁开眼睛,看看手机,闹铃还差三分钟响,洗漱完,进厨房做了几个三明治放进保鲜盒,果汁装进瓶子,飞机餐通常难吃,艾净亭早餐也不喜欢油腻的东西。
天色还是阴沉沉的,远处闪过一道闪电,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车子开的很慢,这种天气不知道飞机能不能降落。把车子停在停车场,看看时间,离飞机到达还有半个小时。透明的玻璃板能看到外面一架架待飞的飞机,雨不停地下,电子屏上的讯息从绿色变成红色,一个个延误的字眼,我靠在栏杆边上,等待着。
“莫染,这下着雨呢,你去哪了。”我娘打来电话,距离到达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今天艾净亭回来,我来接她,就把车开出来了。”我说。
“哦,行吧,吃饭了吗?”
“恩,我吃了。”
“今天雨大,航班估计会延误,别着急,找个地儿等会儿吧。”我娘说。
“好。”
“接到了告诉我们一声。”破天荒的没有讲什么别的。
我走到问询台,只有待降的消息,出口处的人越积越多,看着人群止不住的心烦。站在门口,借了根烟,抽一口,不敢吸到肺里就吐出去,浑浊的烟雾和雨水搅在一起,我开始不安,担心。再回去问,依旧是待降,外面的雨势一直不停,我回到车里,等待着,一个小时过去了。
等待是最难熬的事儿,更何况没人给这等待一个期限,一个小时,一天,一年,好歹有个盼头,没消息的等待却让人渐渐绝望。
“丫头,还没接到?”老爷子打来电话。
“没呢。”说着,有电话打进来,“爸,你等下,我这儿有电话。”
“好。”
“喂?”我没看是谁。
“莫染。”
“......你现在在哪?飞行的时候不是不让打电话的吗?”
“北京雨太大,飞机降落在天津了,刚刚落地,等着急了吧?”她声音似乎带着歉意,却依旧是温暖的。
“你没事吧?”
“恩?”她愣了下,笑着,“没事,莫染,你还好吗?”
“不太好,不过见到你就好了。”我回答。“出了关就在机场找地方等我一下,我去接你。”
“莫染,那边在下雨,我可以坐城际回去。”
“我不放心,乖,等我。”话说出口才意识到我对艾净亭用了乖这个字眼,咽回来是不太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开车了,先挂了。”
她那边轻轻恩了一声。打方向,点开导航,一路杀向天津,我没去过那边的机场,加上北京依旧是大雨,速度一直很慢,上了六环往天津开雨就小多了,再跑跑,路上的车只有我这两像泥猴一样,卡着120迈的上限,两个小时的路我硬生生赶成了一个半。这里要感谢导航仪准确的告诉我,哪里有限速拍照,让我没有因为超速而被拍大头贴。
车子停在停车场,我在咖啡店找到艾净亭,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然后一个手拉着她,一个手拉着箱子。她没讲话,我也没讲,就这样一路走到车前,我把箱子放进后备箱,她在旁边看着我。
“莫染。”她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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