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屯子里,陈大山家灯火通明,窗户纸上映出晃动的人影。 陈大山蹲在门槛上,粗糙得像老树皮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旱烟叶子。 烟末子簌簌往下掉,眼神却死死盯着黑黢黢的南山方向,里面盛满了化不开的忧虑。 每一次枪响都像敲在他心坎上,震得他心头发慌。 村里的汉子们,十来个青壮,此刻都挤在他家这不算宽敞的院子里或屋檐下,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呼出的白气在冷风中凝成一片薄雾。 一来是壮胆,人多阳气旺。 二来也是想从彼此身上汲取点安心,驱散这漫漫长夜的寒意。 “大山叔,放宽心!冬河哥那本事,您老还不清楚?指定能把那群狼崽子撵得屁滚尿流,说不定这会儿正把它们往老林子里赶呢,一锅端了省心!” 一个穿着臃肿棉袄的年轻后生搓着手,哈着白气说道,试图打破凝重的气氛。 “就是就是!” 旁边立刻有人瓮声瓮气地附和,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 “别的屯子遭了狼,吓得门都不敢出,缩在炕头筛糠。” “咱陈家屯有冬河,那就是定海神针!一人一杆枪,啥畜生敢炸刺?老虎都让他开了膛!” 说话的汉子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光。 “嘿,你们是没瞧见!” 另一个倚着门框的汉子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点炫耀,仿佛亲历者般: “上回冬河弄死那头大爪子,好家伙!手里就攥着把开山刀,硬生生给那畜生开了膛!肠子流了一地!” “你们说说,这十里八乡,在往上数三代,谁敢拎着冷家伙跟大爪子硬碰硬?冬河哥说第二,谁敢认第一?” 他比划着,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 “要我说啊……” 一个年纪稍长,蹲在灶台边吧嗒着旱烟袋的汉子,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浓烟,烟雾缭绕中眯着眼: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