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善恶怎堪辩-《明末极品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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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猛不耐与他争,道:“你说,该如何?”

    童牛儿将身探前,道:“‘公道’二字向来是手掌权势者的嘴里言语,你力不如他,说什么公道?谁肯与你公道?”

    林猛闷声道:“便忍了吗?”

    童牛儿收身道:“自然不是。你明争不过,可夜里拔刀,暗中下手,杀他个措手不及,不就还他以公道了吗?”

    林猛听他言语阴晦,不以为然,嗤鼻摇头。童牛儿见他脸露不屑神色,也自气闷。

    其实他二人生长在不同环境里,造就截然性格,所想自然差之霄壤。

    林猛从小读书学礼,深受孔孟之道的教化,养成光明正大的慷慨胸怀,以为只凭一腔热血就能翻覆天地,颠倒乾坤。却不知世事云雨,善恶不定,人如蜉蝣,难逆左右。

    而童牛儿是从污浊泥泞中滚爬过来,肮脏角落里长大的,自然被残酷现实教训得早没了稚幼念头和灿烂幻想,也没了光明和阴暗的区别。以为只要能达目的,任何手段都不惜。

    二人各执一念,相互不愿妥协,倒似儿孩斗气相仿。

    童牛儿见所言不欢,起身道:“不与你争了,我们还是用各自手段向这世间讨还公道吧,且看哪个胜利。”

    缓步走到门口,又转身道:“霍家公子这几日就要随他家人发往苦地充军,你若要救,该抓紧些。”

    林猛听此语猛地跳起,叫道:“走哪条道路?多少人押解?”童牛儿摇头道:“还不知,待我问仔细后告知你。”

    林猛眼望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浮起笑容,以为童牛儿心思虽然阴暗,但良知仍在,或可交往。

    银若雪的兵器库之行又无功而返。虽没有折损兵将,却仍受下其父雷怒海一顿责骂,心中好不气闷。一连数日不展姝颜。

    这天在竹林中练完大枪,累出一身的汗来。

    待回到绣楼闺房时,见童牛儿在椅上大刺刺地坐着,正端盏自饮,倒似有三分主子模样。银若雪见了有气,道:“小人得志吗?怎地向我耍起威风来了?”

    童牛儿听语声有异,忙放盏起身奔过接下金枪,笑道:“我是小人不假,得志却不曾。就算得志我也不会向老婆大人耍威风。”

    银若雪最抵不住他这一张嘴,终被逗笑。打他一掌道:“休叫,当心被人听了去。”

    童牛儿一边用白帛擦拭金枪,一边道:“听去又如何?难不成杀了我?”银若雪看他片刻,将嘴瘪了瘪,道:“你呵,真是不知生死的鬼。”

    童牛儿却把大枪向地上“咚”地一戳,道:“我不是不知生死,而是不惧生死。便叫天下人都来杀我,我也敢说这世间我只恋你一个,怎地?”

    银若雪自然喜欢听这样言语,笑着摇头道:“就会拿话哄我。不与你缠了,我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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