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不堪与君别-《明末极品无赖》
第(2/3)页
有意挑起盖头偷看一眼,但想着自己本就是二嫁,若如此岂不显得轻浮?却让人家更加地瞧不起。
桑儿没有办法,只得沉静着自己煎熬着,心里有说不出的烦乱,不知为个什么。
姜楚瞧着桑儿映在恍惚灯影儿里的细瘦柔弱身形,心里愈加地疼爱怜惜。
想着如此纯净美丽的一个女孩儿家,本就没什么依靠。勉强投身在父母身边,哥嫂必也嫌弃,素日里的白眼呵斥不知要忍受多少。如今却嫁了个自己这般三餐不饱、衣薄被单、身份浑浊、名声昭彰的人,来日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只能四处逃窜着在狭窄夹缝里求活,岂不更加地可怜?
而自己只顾着一心的欢喜,睡过这一夜就远遁千里,从此匿迹,岂不是造孽之举?叫桑儿情以何堪?不是连半分活下去的理由都断绝了吗?
姜楚愈想愈觉得自己荒唐,不明白怎会只受这几泡狗尿的捉弄,竟敢动起娶妻生子的念头?将事情做到如此不堪的境地,怕教桑儿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了,来日可怎样做人?
姜楚愈思愈恼,恨不得给自己一顿嘴巴才觉得舒畅。坐在那里忍熬着不言语,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替桑儿想出个万全的办法把事情挽回几分,只觉得说不出地懊丧。
桑儿将双手紧紧地结在一起,手心的汗水已经把手执的绢帕洇湿。
静静地听着外面喧嚣渐稀,人声消隐,知道来贺的众人都已散去,想那霍光启霍大人必也回城去了。只是还不知这名声清朗的霍大人和自家夫君是怎样要紧的关系,竟肯如此下心照顾,有些意外。
转念想着自己本不曾寄望的这场婚礼不料竟办得如此体面热闹,虽非自己所愿,心里却仍甜甜地得意。以为寻遍记忆中的类似,没一个能和自己这一次相比拟的,不禁在嘴角噙下一抹微笑。
夜声静谧,只剩草虫低鸣,更衬得天地旷野,古今寂寥,空荡荡的没甚可值得留意的。
烛火仍旧,把些微光芒透过那憋闷呼吸的红盖头映在桑儿大睁的双眼之上,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桑儿只觉得腰背酸痛。略微变换个姿势,但还是一样。
然后侧耳听那呼吸声,果然还在距离自己丈多远的地方均匀地响着。不明白他到底转着怎样心思?为何还不肯过来掀去盖头亲近自己?
那描金红烛做得有趣,是个上粗下细的棒槌形。姜楚端详半晌,觉得稀奇。
如今这根棒槌已经烧去多半,流下无数鲜红烛泪滴答在下面,却不明白它怎地委屈?
转脸看向桑儿,朦胧间见她头上的大红盖头也愈见鲜艳,好像被水浸润着似的潮湿。
桑儿自从坐在那里后就不曾如何动过,木雕泥塑般僵硬着身体,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时辰。姜楚不曾想这女孩儿看似柔弱,性格竟如此坚韧,暗暗地佩服。
桑儿自觉得从盖头上流下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凉凉的一颤,心也随之一疼,如遭针刺相仿。
想着自己从来不曾有过这多泪水,今夜却不知为何怎样也停不下来。但泪水虽流得多,心里的委屈可不见丝毫的减少,反倒是越聚越多,让桑儿自己都怕,难不成要哭瞎了双眼才够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