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人老心奸猾-《明末极品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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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东厂之势正如日在天,炙手可热,将朝中百官烤得连喘气都难。是以不敢妄动,只能叹气。

    童牛儿思来想去,知道此事还需在春香院内下手,而关键人物当然就是何妈妈,眼珠转动,已有计较。

    这日何妈妈早起便见一只喜鹊飞落在半开窗棂上向她啼叫,不禁欢喜,以为要有好事临头。

    可这鸟儿一曲唱罢,见她不肯舍些米粒水果来喂,必是恼了,竟将一滩鸟粪泄在窗台上,才拍拍翅膀,飞去了。

    这一下把何妈妈弄得糊涂,不知这是吉兆还是凶示。梳洗一番之后带着两名杂役去集市采买院中用物。

    可她刚出门,后面已有几个腰粗体壮的大汉先后跟随而上。

    待行到僻静处,何妈妈正扭着肥大屁股走得起劲,忽听后面脚步声急。刚要转头看,一只粗如房檩的胳膊已勒在她颈下。

    那人未料她如此脆弱,劲只稍大些,待扳过头来看时,见她已昏晕过去。把何妈妈装入黑色布袋中,扔上驰来的马车,飞也似地载出城去了。

    何妈妈因颠簸而醒。睁眼见似在墨池中一般,漆黑不可见物。只闻蹄声嘚嘚,轮声辚辚,在耳边轰响个不停。

    挣扎着欲起,可刚一欠身,额头已磕在板上,才知自己存身在一个长方形的木盒之中。

    明白已经遭遇不测,怕是凶多吉少,一颗心先就哆嗦起来。才知有喜鹊在窗台上排泄是大凶之兆,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

    车行两个多时辰才停下来。

    一番零碎声响后,座板掀起,日光投入,晃得何妈妈眼花。

    待看清俯在面前这张暴眼环突,兽口大裂的脸孔时吓得尖叫一声,将眼一闭,又成半昏的死人样。

    朱大哥见了呸下一口,伸手将她自车内拎出。直提到内堂林猛的面前,向地上重重地一摔。

    何妈妈又叫一声,睁开双眼,见面前已换成一个眉眼方正的青年,穿一袭月白色帛袍,头上挽髻加簪,正目光锐利地盯着她,神色之间甚有威严。

    何妈妈知必是他主谋劫掠自己。可瞧了半天,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曾和他结下过什么冤仇。

    半支了身子颤声道:“大爷,老奴混做个妈妈,也只为讨口饭吃。我可是一直把良心放正,这多年不曾害过一个人,不曾贪过一文小利——”

    她话未说完,后面已踏过一只两尺多长的大脚,正踩在她背上。

    何妈妈身体虽丰腴,但这多年沁淫在声色之中,早把里外都糟蹋得如裹着一张人皮的腐肉,软如泥捏一般,那经得起如此大力的踩?立时摊塌下去,伏在地上只能喘得出气,却吸不进气,把一张肥嘟嘟的胖脸涨得通红。

    林猛见她怕扛熬不过,向朱大哥摆一摆手。朱大哥嘿地笑一声,抬脚后撤。

    何妈妈缓了半晌,才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鸡啼,之后眼泪鼻涕齐下,泣道:“我——虽也害过人——贪过财——可没法子呵——似我这样人——若不如此——又怎活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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