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疼惜暖我心-《明末极品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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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巧一位云游的僧人路过听到,以为哭声有异,一边报着佛号一边推开将塌的柴‘门’向屋里观看。

    才见徒有四壁,满眼破烂,好不凄惨。

    地上的草席里卧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妇’人,瘦得只剩骨头一把。脸上爬满苍蝇虫蚁,显见得已经死去多时。

    旁边趴着一个同样瘦弱的婴孩,裹在破烂的襁褓里,却已经不动。只是有时如野兽的幼崽般大叫一声,表示他还有一分命在。

    僧人心‘性’慈悲,见到如此凄惨,怎敢不救?先去邻舍家里化来粥饭米汤喂饱婴孩,又将‘妇’人仔细埋葬。在坟前立一块石碑,却不知这孤落在此的人家姓甚名谁,只好刻下‘贞良‘妇’人之墓’几个字。

    又种下一株翠柏算作记号,等着怀里的孩儿长大后来认亲,也好有个哭冤抱屈的地方能够缅怀。

    诸般料理得停当,僧人抱着婴孩又踏上云游的苦旅。

    一路走来,僧人宁可自己忍饿,也要叫婴孩饱暖。十几日后,婴孩已经缓过‘精’神,伏在僧人的背上咿呀学语,逗话嬉笑,叫一直孤单的僧人好不开心。才知佛若肯现身世间,必就是这纯净无比的婴孩模样。

    这日恰巧落雨不停,把僧人隔在屋檐下不能上路。

    僧人抱着婴孩的细瘦身体在怀里哄慰,问他:“你姓什么可记得?”婴孩也不太明白他所说,只随手指着天地间的昏暗细声细气地道:“雨——”这个音本是数日前所学,此时用来倒恰好。

    僧人自然明白他所语非焉,不禁低叹一声。以为这孩儿命苦,独活下来不算,竟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思量片刻,道:“你便姓雨吧,可喜欢?”

    婴孩也不知僧人意思,只嘻嘻笑着将两只小手拍在一起没来由地欢愉。

    僧人见了也笑,自觉得只如此便已是佛家情怀,叫‘胸’间满溢温柔,似有无限的怜爱在。略想一想,自语道:“姓氏有了,还要个名字。便叫——”

    抬头见偌大的天地间,什么都笼罩在朦胧的雨雾里不甚清楚,只有天际那片漂浮着的‘阴’云显得厚重;又想到这孩儿自幼丧亲,一生孤苦已成定局,无可更改。家也没有,必要像自己一般居无定所,四处飘‘荡’,岂不真的和那朵‘阴’云相仿?

    但‘‘阴’云’二字太过晦暗,不如‘孤云’来得洒脱。于是便道:“你就叫——雨孤云,如何?”说罢思量着这个名儿里的字面和意思暗谐双关,不禁得意。

    雨孤云自从跟随着师父僧人云游四方之后,因终日不停脚步,早晚锻炼,身体倒康健起来。个子也长得快,六岁时却已经和八、九岁的孩子一般壮实。

    尤其一张脸孔生得出‘色’,眉目分明不说,神‘色’间总有一团勃勃英气迫人,叫人一见之后印象深刻。以为这小儿不是寻常之辈,来日必要如何。

    僧人视雨孤云如同己出,自然疼爱非常,也最喜欢听别人赞他俊俏。见这孩儿生得这般好容貌,又如此伶俐,以为必是佛前驾下伺候的童子因一时犯错,被贬下界来,教自己抚养教化,是自己修行的恩德体现。

    是以每到闲暇,总要‘逼’着雨孤云认字背经。结果年多下来,雨孤云不曾读过孔孟的典籍,却把《金刚经》、《楞严经》等诵念得滚瓜烂熟,满腹皆是。

    但这样也有些可见的好处在。

    就是每逢到有人家做丧葬法事请僧人参与,僧人便叫雨孤云在法坛前合掌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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