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掌权便夺命-《明末极品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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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都统也不知他明白什么了,心里没底。听他这样问,额头立时见汗,抱拳拱手恭敬道:“回大人,有——二百七十三名。”
童牛儿耳中听得真切,却装出朦胧模样,探身追问道:“再说一遍——多少人?”一面将那本砖头般厚的粮饷大帐翻得哗啦啦地响。
那都统见他望向自己的眼内凶光闪烁,全不似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所有,吓得心中愈加地虚,结舌道:“禀——禀——大人——有——二百——五十一名——”旁边立时传来嗤笑之声。
童牛儿却仍不肯放他过去,收回身子冷哼一声,道:“庞大人,想来你必是年高健忘,连辖下的兵士数目也记不明确了是不是?”
翻了半天,认出落有‘庞’字的那张呈文,刷地抽出扔在他脸上狰狞着眉眼道:“要不要我和雷大人说一声,叫他帮庞大人将这个记得清楚些?”
营中众人都早知道童牛儿能攀上这个位置全仗东厂督主雷怒海一手提拔,是以听到他口里的那个‘雷大人’自然明白所指为谁,皆吓得心惊胆颤。
庞都统更将双膝一软,把额头当石头般不要命地向地上磕着哀求道:“童大人饶命——童大人饶了小的吧——”
童牛儿眼望那一个磕掉帽子,露出头发已经花白的脑袋暗在心里觉得好笑。
却不言语,一任这庞大人在那里嘶声叫唤个不停,叫四立众人各个自危,后背汗湿,皆都埋头,没一个敢为这庞大人求个人情的。
片刻之后,童牛儿觉得也闹的够了,叫庞大人起身。见他额上肿个老大的疙瘩,皮下已经渗出血来,倒也觉得他可怜。
但心里知道此时站在下面的多是惯于油滑行事,从来欺软怕硬的腌臜货色,不值得给半分怜惜。不然一旦叫他们看出你的软处,怕不拿捏死你才怪。是以面上不动声色,只冷冷地看着。
这庞大人抬头见童牛儿目光之中狠恶不减,自以为被他抓到把柄。这件事若真叫东厂的人知晓,自己还有命在吗?越想越怕,双腿跟着打起颤来。
童牛儿将大案上的十几张呈文一把抄起捏在手里,挺身道:“本大人初到此任,什么还都不熟悉,也不知这其中有多少个是像庞大人这样将治下兵士数目记得混淆不清的,需要好好核对明白之后才能批示下来。其中若有差池之处,我自会禀明雷大人,请他老人家示下,还请众位大人多等一两日吧。”
众人听到这一句,不啻于听到阎王爷传唤的号令,胆儿小些的怕连尿都撒出来了。暗悔不该欺这小儿无知,在呈文上做手脚,却不想连性命都牵连进去了。各个颓唐,如丧考妣。
童牛儿却在心里暗笑,以为这一下便将众人拿捏住,只等着收他们买命的银子吧。
巡视到天字牢营时已是下午。
童牛儿先在各处转过一圈,然后支开陪同的营中众人,独自走入关押林凤凰和白玉香的牢房。
他从来都过着百无挂碍的浪荡日子,向来是自由散漫惯了的,此时突然得下如此美好的两个人儿由他关照疼惜,倒是分外地尽心,无时无刻不萦怀牵挂。
牢房内不见日光,若没有三餐提醒,根本无从分辨昼夜。
林凤凰从小体弱,不耐风寒。昨夜秋冷暗袭,叫她从梦中冻醒。再加上忧烦郁结于心,自吃过早饭后就开始发烧,依偎在白玉香怀里的一张脸儿红灿灿地似涂满胭脂,倒更显娇艳。
童牛儿眼光尖锐,便在如此暗淡光线下也立时看出异样,蹲身向白玉香道:“林小姐她怎地了?”
白玉香听这一问,将刚刚流尽的泪水重又勾回到眼里,哽咽一声后道:“还能怎地?病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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