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化险为夷易-《明末极品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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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牛儿却拨到一边,腆着涨红的脸孔道:“休说。你能如此待我吗?”

    银若雪想着这一次本是因为自己好逞轻狂之勇,才叫童牛儿冒行大险,假仿阉儿手谕调来地方驻军,助自己攻打下古良三地,剿灭汪烧饼等一班匪患的。但自童牛儿将这件事担当下入狱后,自己除去每日为他送三餐吃食外,却真的不曾做过别的。

    而假如当时临危的是自己,也有机会能牵连别人,自己会因顾及童牛儿的安危而隐忍放弃、甘愿含冤吗?

    银若雪一遍遍自问,最后都得下‘不能’这两个字的确切答案,不禁心惊。也才知临到死的面前,不是谁都能把持操守、处变不惊的,于是慢慢摇头。

    童牛儿在这件事上虽然藏有金锦夫人之私在前,但也真的对银若雪感觉失望。以为自己为她舍身举难,赴汤蹈火,挣下这大的功劳,到最后竟不值得人家如何,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受死,心里好不委屈。被酒意逼出眼中的泪水,朦胧着目光定定地看着银若雪。

    银若雪自知愧对,低下眼光躲闪。

    转念想起春香院里的赛天仙待自己那一腔深情,童牛儿才懂得只有贫贱夫妻能够互换性命,风雨同舟,长相厮守;而富贵里得来的情意却是禁不起风吹雨打的花草,只要些微困厄打击便即凋零,不值得惋惜。

    也是饮得多了,童牛儿借酒撒泼,从椅子上滑落在地,抹去泪水,挣扎着站起道:“还是回去找我那娼妓吧。她虽下贱,却肯为我舍命呢。谁做得到?”

    银若雪听他又说这等不堪言语来气自己,恼怒得将酒盏摔在地上,拧眉看着童牛儿。

    童牛儿自然不惧,哈地笑一声,道:“怎地?不服吗?不要说天仙,就是林凤凰、白玉香,都肯为我如何,你也比不得——”一边说,脚步歪扭地向外面走。

    童牛儿是小儿癖性,好逞口舌之利。他数次在银若雪面前提起林、白二女作为炫耀的资本,虽争下一时长短,却忘了银若雪是和他一样龌龊阴暗的性格,怎能忍得?

    以前早就有要将二女如何的念头,只是总被事情岔过去来不及。今日听到童牛儿又提,也不言语,只把双眼眯起想着狠辣主意。

    童牛儿却不自知,还以为出了胸间恶气,一时间笑得好不舒畅。

    他没有想到只是自己这一句酒话就将林凤凰、白玉香二女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让她们要忍受临到头上的塌天之祸、失贞之灾。

    因一再受林猛托付,童牛儿亲往久已不去的天字牢营的死牢中探望其父林水清。

    牢营众兵卒原本都和他交好。今见他入名东厂,都有意巴结,曲前躬后,竭力奉迎。在营里主事的卓十七听说他到,自议事厅中快步跑出。

    童牛儿见他已换了七品都尉的官服,笑着道:“如何?”卓十七打千行礼道:“谢牛儿哥一力提拔。”童牛儿拉他起来,道:“还需你自己努力。”

    二人行到僻静处,童牛儿问起林水清的近况。卓十七绰号“鬼六儿”,奸猾不输于童牛儿。自得童牛儿保举做了这天字牢营的都尉后时间虽短,但学着买冤卖恨,手段日渐凶狠,好处着实捞到不少。已置下田产,盖起房舍;出则有车,入则有仆,正筹划着入秋后娶下一房媳妇。

    他自是知晓这一切全赖有童牛儿提携护佑,心中感激。今见童牛儿来问,回答得自然殷勤。

    童牛儿得知林水清自入牢后便一病不起,初时只是虚火上侵之症,但经过一冬至今的冻饿折磨,已变入骨侵髓的实病。若再不调养救治,怕熬不过这个秋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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